第73講.[業餘學道醫]
中國自古以來教學的方式，師徒相授一直維持到清代。民初開始引進西方模式，上課堂學習，並有考取文憑的制度。這兩種模式有利有弊，我不欲在此文探討這一層，按下！
學習古代的「道學」，我主張應當恢復古代的模式，師徒相授！但是這個不是「傳承」。應迴避傳承的刻板限制。真法已傳，但不指出誰是傳承，這樣比較好，利多於弊，師徒傳授中，我主張免除閉門徒弟這樣的機制。全真派的經驗可以借鑒。但是我不欲在這裡探討這個主題。按下。
真懂法的人，沒有既定的規則。真正做到因人施教。
真懂術的人，可以自創術。
真懂咒的人，可以自創咒。
比如張仲景的藥方，緣由何處？他的前方是誰？為何我們後代不會創新方？不是要超越他，而是依理而施方藥，依術而立桴鼓。人世間還有另外一個桂枝湯否？沒有了！為何張仲景的方不能超越？由於他已掌握了藥氣與藥味的真理，我們說升降浮沉的至理，張仲景是直接體驗這個升降浮沉的「常數」。這種能力緣自哪裡？我說這是源自道。張仲景是道醫。他是十分典型的道醫。
道醫的五官九竅都在自然當中，與自然無隔，因此也「相應」，予人一種印象就是「靈敏」而「準確」。
佛學稱為「明相應觸」，明，相應觸xiang- yingˋchuˋ。佛學的經驗經常被概念化，道這裡都極力迴避一個名稱換個包裝變成概念化，因此他會以不同表法去表達，在不同的場合也用不同的化名，目的就是要不斷提醒學修人不可以將所學的法概念化。貌似你念得出這個名字，就表示你有修到了？道家是不允許的。事實上，道家師父，或者佛家師父，都要求你「陳述」出來。整個程序叫作「對話」。這個對話的程序也不是那麼神祕，也不莊嚴。經常是七情上面，比手畫腳。也不是那麼「壟斷」。每個階段都有對話。
事有湊巧，今日早上(300918)與朋友共用早餐，他向我報告昨晚入暮時分，他正在練太極，練到鷹爪式，突然丹田氣發出來，一股氣由丹田排出來通透全身，同時排出大口濁痰，從黑痰一路排，排到白痰。他說從來沒經歷那麼舒爽。此君的普通話講得不大會，我又不習慣長時間用廣東話，他的表達東一塊，西一塊，貌似乞丐的衣服，我這裡聽他東拉西扯講了半天才能總結到這一點。
他多次說這是「師父的指示」。我沒繼續追問他的師父如何指示法？我當時的意識早已認定了這是他自己的天秘，我不必過問！
他的師父目前在某區駕德士，隱身於肆。他的師父已七十餘，身上有一個特徵就是左腳好像大象腳。他師父引退前給他三招，第一招就是耳邊風。第二招就是裝不懂。第三招不能講，一出手必死無「魚」！……我說：你這是孫悟空放馬。
誰說「對話」一定要擺出莊嚴相出來呢？一人的體驗真不真，不可能假以辭飾。若是有人以他的西洋式的口才來質疑我，我當卻僅僅會兩種反應，一是告訴他「你不是跟我同一路的」，二是立即閉嘴。即使是現場有可度之人，也是立即閉嘴，再候因緣。
我是淺人，就從淺淺說起。我收的學生不多，但是方法十分「杜子式」。因人施教，因地制宜。絕不玩莊嚴相。可能我要求第一次需要會面，之後利用高科技通訊，就可以傳授一段頗長的時間，一直到那人到了一個階段，才安排會面。機會教育是十分要緊的，藉機兜教是十分實際的。從來不玩概念。我要求直接接觸。從實物開始。因此在那遙遠的他方，也會用草結的鞭子輕輕地打在你的身上，給你創造機會學習喔。﹝誰教你約豬隊友過來？﹞
喜歡莊嚴相的人，都跟我不久。我會測試他的人性。以確保掌握最準確的信息，以免浪費我最寶貴的時間。他會慢慢發覺，我們一起的時候，不再說起道言道語，當然我也零容忍今天天氣哈哈哈，於是就是喝酒！喫茶。看天發呆，不再度不適當的人。
跟我稍有時日的人，一聽到我說了某些話，他會反問：你這是在說反話嗎？我說不是，保證不是。你看，關鍵是你可否從話語中悟到我正要傳達的本義？
事到關頭，沒有反正！道不容「意」，照看心主，是也。別家說「醫者意也」，我這裡故意說「道不容意」，這個不是反話嗎。如果能說出醫者意也這個人未曾出生，難道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別的等同的意思來填補這個空缺？﹝按、「醫者意也」首出於《後漢書‧郭玉傳》：「醫之為言意也」。﹞
跟我學醫，我直接要他去玩針，選幾個安全的穴位給他去針！「你可以針自己，也可以為別人下針，只要有人肯給你針！」這樣一來，不到半年，他便可以領略三五。我以前學醫？老師在台上念念有詞，三年，沒機會碰針。也沒有人會告訴你如何「玩針」。我等不及，好高騖遠，自己去尋找師授！不可以坐以待斃。
我要他自己栽種平常草藥，去體驗他的氣情色。我要等到他遇到問題來問我，才給他啟發性的答案。比如生草藥，你再怎樣曬乾，若是密封在玻璃罐內，很快生蟲發霉！如何避免？諸如此類，我要等到那學生「真的」去做了，遇到問題必定會來問，那時候才給指示。這樣帶學生就會達到四兩撥千斤。不會被「教學制度」所困！也不會被「學時」所困。聰明勤勞的人，如切如磋，一定會拿到真貨！餘此類推！去學院學習，只為了拿文憑證書。學院的腳色落到如此地步，遲早玩完。
【態度問題】有一學生，其實我也是僅僅點撥正確的針法，他自己私底下去向別人實習針法，很好！有日我病了，他就過來幫我施針。好哇，讓我體驗下這個人走到那裏了！他十分興奮，意氣風發，貌似已經學到天下絕學！一路在我的合谷穴上玩針。一點靜氣都沒有。我冷目旁觀，雖然合谷穴給他搞到十分疼痛。始終不作聲。
自那一次之後，至今已十餘年了，我再不讓他下針。他有繼續進步，但是內修內養，零。至今每況愈下！技術而已。沒有靜氣。
道、法、術、氣！我沒說過麼？我沒教過麼？有教而且是反覆講。只缺沒有點破指出那個是道、那個是法、那個是術、那個是氣。我要你自己悟。
學生的態度，也反映了其人的人性。總是開放一個傘面的空間讓他去自由行動。絕不干涉！絕不以「老師」自居去企圖培養出一個聖人，以便讓自己留名千古？古代的老師過得如此糾結啊！
古賢已說過十分清楚：做學生的基本態度就是「如切如磋」。老師所提到關鍵詞，自己必須網搜哈，自己必須做功課。必需反覆想。反覆想直到有悟心，這個便是心法！心法不是有一個「心法秘密PW」傳給你。別人沒有？只給你？
不久前去北部分享一個知識，結果遇到一人表現十分奇怪，也十分激進，就是他一點耐性也無，要我直接給心法！別人正在和我交談，他打岔進來要求那人閉嘴，他的心法才是真正要緊！其實，早於我來之前，我的心法早已以文字檔案發於群裡！他沒有悟到我的微言大義。
結果是，他這堂課，千里迢迢過來，沒有學到東西，我十分肯定這一點，他沒有學到東西！分享會才完畢，轉一個身，他立即退群。好哇，真是老天安排，安排到恰恰好哇。隨後群裡我的補充分享，只分享給懂得剛剛好的人們去看。此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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