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導論第四講

前一講，我要點出一個人的性格還有知識，還有他的人生價值觀必將影響他的遭遇！須知「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這一句話來自佛家人言，是可以透三世的，但是我這裡僅看這一世！這是千古第一秘言。有一種人生病不癒療，直接割除，他說「反正是保險出錢，」這個聲音發自一種人性的心態，不知生命價值為何物！也不知如何為自己負責。我也有醫藥卡，只是堤防著萬萬一，非禮勿動！本人多次得急症，其中一次被滾燙到足踝，臥躺在床三周，有人提醒這個可以保險索賠！我拒絕了。我沒有魈。我只是想給自己多些時間透過自己的病症去體認自己。與病為友。我身上有二十二種症狀，一路來自己調理，保持八種症狀起落，至今相安無事。昨日才審查到左肘彎又長出新一塊白斑，待有一日終於全身都已長出同樣一致的白斑，就是「正常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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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例蕃薯藤，早期我都已告訴她家姐我給她的預言「這個人會闖禍！」由於她一獲知有乳瘤，我們都勸她不需要動手術，她說：「反正是保險出錢，」一聽到這一句話，我就是老不客氣告訴她姊：「這個人一定會闖禍！」我還說：這是我的預言，你看著吧。果不其然，不到一年她生產，大出血差點死掉。

追憶我們相識之初，1994年新春期間，我們玩樸克牌，這是我們這一生中的一期一會生命，唯一一次「一起」做同一件事！此後形同陌路，由於我對待一個人的人格行為超級敏感，道不同不相為謀！即使是隨緣點頭，我也是十分吝嗇給予。為何我們僅一次一起玩樸克牌之後，就不在發生交心之誼？由於在那一次的遊戲中，她十分強調輸贏！我還在遊戲一場，她卻是已經輸贏必較！回想到這個經驗，這一次她產後事故，我又再說：「這一次如果她能省悟，還好，如果不能省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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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類的風涼話說得多，頗為不受歡迎。眼看著大好青年就是如此這般被自己的無知和自我毀掉，真是可惜，愛之深責之切……啊！這一句也是風涼話，不過我也是相當無奈。預言是神通麼？不是！預言，是一種對待人性的深透體悟，而能預先做出的總結。自求多福，德由天配，不是任由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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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同氣相求，臭味相投，我都經常有機會遇到這一類人性的典範！有次在家鄉，遇到一個小夥子，大約十五歲，時常來我的診所看書，我看他樣貌不凡，似是上面掉下來的仙種，於是我約他玩車馬炮！一樣嘿嘿，重施故計，有得吃棋不吃，有得輸棋也不提防，總是人生沒有策略，生人隨便鬼混。那孩子，雖然很年輕，可是性格倔強超乎常人，只見他突發一個動作也頗能令到我一時驚愕，我看他一手打翻棋盤，林北不玩啦！這一條，我感到有些可惜，由於發生一些事故，我不能待在那邊，因此沒有機會追蹤這一條人性的發展，如果他尚在人間，今日應有三十歲了，真想看看他活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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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臨床醫務人員，新手和老手，有何差別？除了老生常談的這一則笑話，新手一百種藥，無一藥可以治病。老手一藥可以至萬種病。我的這一則可不是笑話：行醫有年的醫者，逐漸會傾向於比較關注準病戶的心理層面。由於有了這一份特殊要求，一次給人看診的時間不知不覺就會拉長。一邊施治，一邊探問。我們所用的方式，形形式式，無形無式。我比較喜歡直接對話，讓人無所遁形。真不得已，才丟曲奇，看看哪一隻小巴比會搖著尾巴過來？我喜歡將不同的人性表現比喻成不同的小狗小貓！於是彼類都有各自神秘的愛好，各自都會嗅認自己喜歡的曲奇。我的老師，多個，都沒有這種福分，他們的病人多，只好「下一個」囉！行醫者須知堤防病人多，這是一種阻礙，他會讓一個醫者不知不覺陷入一個局框之內，往往日久則變成了醫匠，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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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這東西，很容易迷失，有人會這樣問：你是醫生你也會生病麼？我會回答這種問題若是當我尚能覺得人生還可以等待多三秒給這種人性而我會反問他：醫生無使生病，牙醫就無使用牙擦咩？我是無髮又無齒之輩，桌上備用一把牛骨梳，有人見到心裡在嘀咕著，這條無髮無齒，還用梳子來梳啥毛？運用念頭的方式，有多種，可以促長自己的心性成長的方式，越早學會越是有用！這個牛骨梳子可以當作刮痧板使用啊？涼血活絡，提神醒腦。他在旅遊點出售就是為了這名堂而顯得「比梳頭髮還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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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富不過三代，普通人過不了三袋，不只是富不過三代人，上一袋是腦袋，中間這一袋是胃袋，下一袋尚需自己慢慢找！修行人三袋都過得，可是過不了第四代，就是古代。過不了古人言，過不了戒律言，過不了權威者言，過不了一錘定音……更等而下之就是藉古人來恐嚇今時人。

好！關於腫瘤而引申的話題，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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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找醫師]

我說這是「醫緣」。不由得你不信！我在早期新鳥時期，往往執妄於「林北有的是專業」，於是滿以為醫術大過天，於是埋首於醫術，竟把人情人心給忘掉了。可是行醫有年，撞得臉青鼻腫，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病人找醫師。」久而久之，那個醫師自然形成了一個「共同體」，能守得住的病人群都有共同的特徵。這樣倒也好哇，如此一來，那醫師逐漸會偏向於這個共同體經常來看診的病種，不斷地磨練，積不久成怪，積久必成精，往往是乖離了他當初的「專」。好比我的初衷是要當一個內科針灸專科，也在這個窟巄裡磨礪了很久的基礎，經高人指點我是直接從醫案和症狀著手。可是我的病人群，來訪的人逐漸逐漸都是為跌打而來看診，既使附近有一家很著名的傳統祖傳跌打，他們都不去，要來找我。隨訪中究其原因，病家說我不使用暴力。如此一來，我的內科也無著落了，是麼？不是也。恰恰相反，內科的「能力」使到我很快掌握到外科的內科因素。往往是調治外科同時治療內科，調治內科同時治療外科。這是中醫分科份子無法想像到的事。中醫分科，我說那是西醫的哈巴狗。這個東西差些將中醫切割了，差些兒將中醫的體質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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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的內科逐漸形成了一股氣候：婦兒科。此時專科友又來慫恿要我專於「小兒推拿」……。人生在關鍵時刻，總是會出現這一類「諫友」突然冒出來扯個蛋，忽然又不見人影，回想那些年的這些諫人，而今我的日子又已過去十幾個歲月，我們都不再碰面，你說這個是中邪還是扯蛋？

老實說，我不善於應付小孩。可是啊，事與願違，最後我幾乎成為了小兒推拿，成為了人家媽媽的紀念品，應了人家的詛咒。媽媽有病順便看診。回想往日醫者父母心的情懷，總是憂心忡忡。父母可以把小嬰兒交在你的手上，這個必須慎重，不是鬧著玩的。他手上那一團肉要比心頭上那一團肉還更要緊。

病人找醫師的動力有很多方面，最主要的方面則是親和力的好感。有一位女醫師罵病人出了名，可是她也有很多病人，這是由於她的「責罵」本身也是很有親和力的，這種特異功能不可以亂亂學。我的其中一份工作，正是由於她的介紹而獲得。老實說我僅能記得她姓謝，年代煙久，我竟已不知全名，由於我們每一次見面都是尊稱她謝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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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說，醫師的言談舉止，氣質，說話的習慣與語氣，尤其是笑容，都是已被病人緊緊盯著的！病人對待醫師的「術餘之德」是有甚大的要求。有一件陳年舊事忽然讓我記得起來了，說明我還未真的老！1997年醫治過一單，新生嬰高燒症……明悟了麼？這種事多數情況都是直接送去醫院，可是那位美艷無方的年輕媽媽，非要我給她兒子施治不可。我給那小子施予兒科推拿，當下即可安定下來。然後付紫雪丹，再無其他了！一劑取效。人一走，店裡同事才善意提醒，這個美人是這一帶的黑幫老大夫人。那年頭我的樣子頗似黑幫老大，有一次好朋友偷拍我的表情，提醒我：「當中醫不可以有這種表情！」不知者以為判官臉，待我講起超級笑話的時刻，那種表情和口才，又可以轉變到好快，瞬間變成了………

一般凡夫俗子，遇見我的那時刻，也要哀嘆對我的理解很無奈，但知其內而不知其外，但知其外而不知其內！入其庭，也會感嘆只能望其項背，僅差一步就是走在日光底下而無影。說話回頭，同氣相求，當年那個樣子，在我手頭上「黑幫老大」的病號，真的有一把。我看診從來不問俗事，都是旁人善意「示警」。題外話，這一類的山寨夫人，真是能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一個然、所、以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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